2022 年 9 月 15 日，一名女性乘客在乘坐高铁时突发月经，却发现高铁上没有售卖卫生巾，最终在乘务员的帮助下解决了问题。此后，该乘客向铁路 12306 客服建议高铁上能售卖卫生巾，但回应称卫生巾属于私人物品，不进行售卖从而引发网络热议。《从卫生巾到生育环：20 个物品见证女性主义 200 年》作者回顾历史，让我们意识到那些如今看似寻常的却是一代代人努力的结果。然而展望未来，我们仍有太多的挑战需要去应对。1. 月经羞耻自古以来，人类社会似乎总是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月经羞耻。从将其视为不洁之物，上升到对女性的羞辱和歧视。卫生巾作为女性的生活必需品自然也常常遭受污名化。这在号称发达文明的当下社会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月经和卫生巾等相关物品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历史很短暂，或许是其他斗争太过抢眼，或许是女性内化了相关的负面影响。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女性主义者才开始关注这一问题，从最初的被看见到此后的发展。宣传推动女性在妇科健康方面的自主权，帮助女性重新建立起对自身和月经的正面认知，在自我观察和相关思考实践中，宣告月经并不肮脏，更没有必要羞耻，自然更没有必要忍受痛苦。月经引起重视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性别歧视者、厌女者和反女权主义者特别喜欢抨击。提到卫生巾本身，以往的制造商只关注它的吸收能力，丝毫不考虑其对女性造成的影响，因而各种低劣的产品层出不穷。东西不好价格居高不下，对于贫困人群，卫生巾原本是应对月经的常见之举却频频出现短缺和不足。消除月经贫困，是很多人和机构都应该去努力的目标。然而在此之外，还有更多的挑战，比如对痛经的关注和月经杯等推广。《最好朝南》里不少女性分享了自己在月经方面的经验，验证了书中的说法。至于那些有相关需求的读者，不妨多看一些像《女生呵护指南》以及《所有女生要知道》等相关科普书籍，或者在需要的时候向医生求助。2. 避孕堕胎如果说关于卫生巾的讨论聚焦日常，那么对于避孕和堕胎的思考则影响一生。正如书中所言 “避孕史是一段斗争史，一段物品史，一段女性控制自己身体以及国家和医生控制女性身体的历史。”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避孕的后果主要是由女方来承担。服用避孕药等变化确实是一种进步，但也是女性反抗压迫的一个开始。更何况现在女性往往会出于健康考虑而对使用避孕药等措施心怀疑虑。《成为波伏瓦》里介绍了不少这位了不起的女性，可借助其他更为私人的资料我们才会发现她曾经采取的避孕措施。一方面让她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另一方面也发现其如此稀缺。换句话说，普通女性为了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方式早已付出了太多的代价。避孕不得力，堕胎的选项就会出现在眼前。作者在书中介绍了以往法国女性所采取的相关措施，真是让人为之震惊。原本可以在医院进行的工作，却因法律的禁止而寻求其他手段。使用日常的衣架等可以说是发挥了聪明才智，但可以肯定的是冒着生命危险。对于那些有幸扛过来的女性来说，不正规的处理或许会留下许多难以想象的后遗症。当作者写书之时，美国最高法院推翻了堕胎法案，这无疑是给无数女性迎头痛击。噩耗传来之时，桑德尔在《民主的不满》里的内容就带来了不少相关的思考。显而易见，和女性息息相关的那些权利看似寻常，却往往是非常脆弱的。一不小心就可能遭受各种阻碍，甚至被迫倒退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我们不能说女性主义的努力全部白费，但仍然是任重道远。3. 无薪家务性别分工的历史悠久，但男主外女主内似乎是全世界统一的。有鉴于此，很多女性被迫就承担起来了做家务的重任。在许多人眼里不工作的女性从来都不轻松，甚至是像陀螺一样转不停。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沉重的家务负担让女性不得不留在家里。《看不见的女人》和《无薪主妇》早已揭露了其对于女性的压迫和剥削，引起了不少人的深思。在本书中作者更是指出 “女性是被家庭牢牢拴住的囚犯”。有趣的是家用电器的出现让女性处理家务大为改观，许多以往耗时费力的工作现在可以轻松实现，当然并不是所有女性都拥有这份权利。如书中所言其解放女性的背后更意味着是技术和男性带来的解放。现在很多男性也投入到家务活动中，这确实进步了。可看似进步的背后依然难以改变女性在其中的地位。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自己只是帮忙的，女性才是需要去全部承担起来的。这往往意味着女性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事业还是家庭？》让我们注意到女性在追求平等的路上工作变成了一种贪婪洞窟，可结合本书以及其他资料来看家务活动更是让女性难以抉择，甚至无法走出家门。即便是《职场妈妈生存报告》里那些在职场活跃的女性也常常是疲于奔命，很难享受太多的闲暇时光。4. 穿衣自由衣服看似寻常之物，但也是斗争之物。以长裤和裙子为例，前者的出现不光是打破了人们的刻板印象，更是鼓励很多女性打破性别束缚拥有更多的可能性。后者的存在有审美上的价值，但常常迎合了男性的凝视。与男装相比，女装有着不少差异，其中一个就是衣服口袋。由此我们可以发现网络上流行的粉红税由来已久，这也怪不得有些女性开始和男性一起争夺男装。在男性服饰区的混迹富有智慧，但更像是无奈之举。紧身束胸的存在可以说是为了迎合男性的典型代表，这往往以牺牲女性自身的健康为代价。胸罩相比来说可能稍微温和，但更多还是满足了男性对于胸部的痴迷，而不考虑女性的舒适。其实按照《女性之书》等科普读物来看，这种对乳房的迷恋更像是某些落后文化的遗毒。倘若女性真正拥有了穿衣自由，像不穿胸罩这样的举动还是会引发不少争议的。本书一个让我没有想到的争议之物竟然是头巾，它更是引发了女性主义内部阵营之间的分歧，让人大为震惊。《女性主义》里李银河早就梳理了女性主义内部的各种学派，上野千鹤子也在《我们去往何方》里提到女性解放运动中的各种分歧。总而言之，不管是衣物还是观点，很多时候我们都要考虑具体情况，不可一概而论。5. 任重道远从息息相关的穿衣自由，到较为遥远的投票权利，我们可以看到法国女性主义在 200 年的时间里取得了不少的进步，也更意识到其仍存在着不少需要进行改进的地方。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作者的介绍更像是以点带面，简单的几笔勾勒让读者印象深刻。书中除了相关介绍之外，补充材料风提供的深入了解渠道一样不容忽视。对于那些感兴趣的读者来说，本书更像是一个入门指南。对于女性来说，这是一本科普指南。对于男性来说，这可能是认知颠覆之书，时不时会感受到被冒犯。当然要是不太敏感或者说没有那么执着于男性的刻板印象，接受起来就比较容易。《生而为男？》里讨论了男子气概，看似阳刚的背后更像是自欺欺人。不甘示弱带来的竞争力也往往伤害着男性自身，对于女性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论男女，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都应该试着抛弃自身的偏见和固有认知，去认真进行思考。这样一本小书，体量不大，但有些地方却不太轻松。不轻松的原因不在于其惊世骇俗的内容，而仅仅是因为说出了事实和真相。那些女性不得不承受的，对于很多男性来说常常被忽视和无视。6. 写在最后换位思考、身临其境，是我们常常倡导的，可在男女议题上通常很难实现。女性被迫思考，男性可以选择接受，这大概就是两者之间诸多差异中的一个。这可以说是在作者前作《去他的父权制》以及《性别打结》所批判的父权制带来的结果。社会需要向前发展，就需要对这些陈旧的观念进行改变。尽管也有像《现场》以及《中东死生门》里那些动乱和落后地区，但是在男女平等这件事上还是应该多加努力。特别是其在实际生活中迫切性大为提高。女性不是一种性别，更是一种处境。对于女性主义，我无意选边站队，更不想参与进无谓的争斗中去。对于我来说，核心关注的还是消除性别和强弱带来的不公，让更多人享受到公平待遇。不得不承认，目前的网络舆论环境不是太好，男女对立在此类话题上更是屡见不鲜。这有点像书中的女性刊物，或许是出于自身特殊性的考虑，但容易忽视了普遍性以及造成矛盾的进一步激化。多一些关注和思考，未必会让问题随之解决。可随着更多人的参与，相关问题解决的可能性就会多一分。只是考虑到女性主义阵营内部的纷争，我们不要轻易迷信人多力量大。想要搬除人们内心中那座叫作成见的大山，仍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努力。或许需要更多人的努力和坚持，我们吃可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与此同时，也不要忘记守护好那些来之不易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