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二十章全书精华。阿富汗是战争贩子的培养皿，而且美国也彻底放弃它了，谁沾上谁倒霉。

巴基斯坦当地时间 2011 年 5 月 2 日凌晨，藏身于阿伯塔巴德的本・拉登被美国海军海豹六队击毙，至此那个曾在 2001 年 9 月 11 日对美国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塔和五角大楼发动恐怖袭击的基地组织领导人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据说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也因此次行动的胜利成果而赢得了连任。《末日巨塔：基地组织与 “9・11” 之路》作者通过多方查证，为读者梳理出了 911 恐怖袭击发生前后的事件脉络，让读者更加了解其中的基本事实和重要细节。基地组织等恐怖分子固然可憎，但更让人感到可恶的是美国政府辜负民众重托，任由危机不断升级直至最后酿成滔天大祸。1. 拉登其人按照电影叙事的手法，本・拉登可以说就是绝对的反派人物，代表着邪恶的一方。然而在我们深入了解的过程中会发现相比于简单的魔鬼化，了解真实的本・拉登更为重要。本・拉登最初可以说是一个沙特地区的富二代，父辈靠建筑业以及和王室的亲密关系而跻身上层社会。尽管坐拥豪宅，本・拉登和普通的富人还是明显不同。在沙特阿拉伯这个因发现石油而暴富的国家里，像王室成员一样过着穷奢极欲生活的极为普遍，像他这样苦行僧般活着的属实罕见。在很早的年纪他就展现出异于常人的地方，那就是对于伊斯兰教近乎病态的忠诚。自己身体力行，还不断影响着周围的人。如果说这个年轻的富少只是行事古怪点倒也没有什么，不过在白沙瓦的经历却将他彻底改变。曾经只是想作为穆斯林的朋友振兴伊斯兰教，在敌人苏联解体之后他逐渐膨胀起来。曾经那个给反抗分子提供资金的他不再满足于幕后的角色，秘密培植自己力量的同时也搅得阿拉伯地区更为动荡不安。拥有足够财力和可匹敌王室的声望之后他在苏丹将基地组织逐渐扩大。在宗教上可能具有一定的号召力，显然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在被沙特政府斩断了经济来源后落魄如丧家之犬，不得已在塔利班的手下苟且偷生。即便深陷困窘，他依然以救世主自居，号召着一批又一批的信徒发动圣战。对肯尼亚美国大使馆的袭击虽然暴露了自身的弱点，但对于双子塔以及五角大楼的恐怖袭击还是让他拥有了渴望的名气。在对抗苏联以及共产主义的时候，他和美国是盟军，但为了捍卫自己的信仰他逐渐将枪口掉钻向美国。袭击目标虽然是美国却给了全世界沉重的一击，他所谓的复兴也未见曙光。将自身经历和听众的切身感受结合起来是他善用的技巧，而对先知的刻意模仿更让他俘获了不少甘愿为了圣战献出性命的恐怖分子。在作者的介绍下，我们不难发现其实际所具备的力量远不如外界以为的那样，就像他那捉襟见肘的财力揭露出并非旁人以为的富翁。在本・拉登的身上我们很容易看到那种对于宗教的极端狂热，丝毫不顾及由此产生的严重后果，只为了鼓动人们参加到其所谓的圣战之中。结合《极端主义》里的理论，我们更能看出其是如何带领信徒一步步走向癫狂的毁灭之路。2. 黑暗王子联邦调查局的高层领导人奥尼尔被称为黑暗王子，不光是因为他喜欢在黑暗的办公室内像工作狂一样不眠不休，还因为其行事做派和昔日对手黑帮分子相似。奥尼尔和他所代表的一切可以说正是本・拉登想要毁灭的美国，这两人既可以说是棋逢敌手，又可以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最为明显的大概是彼此都同时拥有多位伴侣，只是在美国的社会这种行为无疑是充满争议的。奥尼尔身为有妇之夫和多名女性长期交往的渣男行为可以说是他身上引人争议的地方之一。作为善恶对立的正义一方，他显然不是人们印象中那种完美的英雄。作为一个有着明显缺点的凡人，他却对于宿敌本・拉登有着极为深刻和正确的认识。或许可以说他的存在就是美国抵御基地组织的一道重要防线，然而随着自身原因和其他因素的作用他最终也没能将这个追查多年的敌人绳之于法。辞职下海后作为世贸中心安全主管的他逃过一劫，却在返回救人之后走向了生命的终点。或许这个喜欢待在危险中心的人预见了他的结局，也许是以此来渴望获得解脱。长期受困于官僚体制掣肘的他不光没能施展一腔抱负，反倒因此不得不离开那个奋斗多年的战争。他的退休可以说是帮了恐怖分子的忙，至少这种太早的退场让袭击更容易得手。面对低效且妒贤嫉能的联邦调查局，看似拥有强大力量的背后则是胆小无能的事实。奥尼尔这样一个过于优秀又性格鲜明的领导者，在推动工作上是一把好手，可注定是不受欢迎的，甚至时常要遭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的尴尬处境。通过个人私交和多年经营的关系网络，他可以用常人难以实现的方法来实现自己的目标。不过此举也为他在事业高升的道路上树敌不少，最后因自身的失误而被无情拿下。奥尼尔的退场是充满悲剧色彩的，可似乎也是必然的。在一个昏庸无能的系统内太能干本身就是原罪，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么洁身自好，身上自然很容易被挑出毛病来。这是一个充满个人魅力的领导者，也是一个有着极大缺陷的男人。被下属喜爱和拥戴，曾经的对手也愿意支持他的工作。可一旦说到私人生活，那他身上的缺点也很容易就暴露出来。即便如此，他还是那个可以早日抓住本・拉登的人，只是余生不再有那个机会了。3. 互相掣肘《功与过》里作者指出在双子塔被飞机撞倒下之后，美国人民对于事件多年详细的调查表明，恐怖分子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是辜负了人们信任的美国政府。以本书中的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来说，彼此之间信息上的隐瞒，互相使绊子，不仅让恐怖分子的阴谋诡计一次次得逞，面对明知会发生的危机更是无动于衷。在事后的调查中对于信息的封锁更是离谱，阻碍了相关的调查。好在奥尼尔的昔日下属苏凡作为一名会说阿拉伯语的黎巴嫩裔美国人，虽然成为了恐怖分子中难以理解的存在却成功了撬开了其中的关键信息。接替克林顿上台的总统布什和国务卿赖斯更是对迫在眉睫的危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这样一个看似无比强大实则不堪一击的美国政府下，其真如本・拉登所言是可以被战胜的。世贸中心的巨塔倒下可以说是非常响亮的一记警钟。可从事后来看，人们恐怕很难再对美国政府抱有太多的期待。哪怕所谓的击毙行动让本・拉登身首异处，可恐怖袭击的活动不仅没有消失，仍有不计其数的人不得不生活在其阴影之下。4. 破绽百出不可否认，在当时人的眼中，美国成为人类历史上在军事和经济等多方面都史无前例的存在。本・拉登以及其所领导的基地组织以美国为敌，似乎像是蚍蜉撼大树的自不量力。后来的事情不敢说是完全证明了本・拉登的预言，但也算是向世界暴露了美国强大背后不堪一击的一面。本・拉登斥责其代表着堕落，妄图用信仰的纯洁去打败却也有些过于天真。军事力量上无法战胜，转而向无辜群众下手，由此造成的恐惧氛围更是带来了难以计量的巨大伤害。更为值得注意的是美国方面的不争气，一次次错失良机，眼睁睁看着人间惨剧的上演。不怪对手太能干，只能怪自己太无能。盟友的私藏祸心可以理解，但政府情报机关对于信息共享设下的道道阻碍是无法被原谅的。特别是在明知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依然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或许美国的情报机关拥有了超乎以往的强大技术做后盾，甚至可以不顾道德和法律的底线进行各种窃听，可这么干真能阻止下一次恐怖袭击的发生吗？恐怕不过是给内斗的游戏增添了砝码，让内耗像美国大选一样花费巨大收效甚微。公器私用，以权谋私，假公济私，诸如此类的行为想必不会少见，只是在程度上有所差异。5. 巨塔之下世贸中心的巨塔倒下后，美国人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所所面临的威胁。许多人在震惊、悲痛和耻辱中收拾情绪，不过有些像书中的调查小组一样在伤痛中多了一分耻辱。“他们明知悲剧即将来临，却没能阻止它发生。” 这不光是曾经那些追捕基地组织的调查人员的普遍共识，也成为了萦绕在人们心中的巨大疑问。事后的追究责任是必要的，可面对调查结果我们是否可以说对于恐怖袭击就有了更好的应对方案。此后美国政府的所作所为看似提供了相应的重视程度，可就效果来说不甚理想。打败美国的敌人不光是外部的恐怖分子，更是自身一系列问题繁衍的结果。情报机关之间的以邻为壑不过是比较突出的一个，在叠床架屋的情报界里想要解决可谓是难如登天。曾经读过《美国情报界》，书中对于各个情报机关在职能范围等方面有较为详细的介绍，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轻易被其所蒙骗。以书中的中央情报局为例，按道理来说活动范围在美国领土之外，却常常非法插手国内事务。6. 写在最后前车之覆，后车之鉴。美国情报机关和官僚机构本身存在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要是考虑到其中参与的既得利益集团，真可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是考虑到美国政府与日俱增的庞大体量，哪怕是特朗普再次上台，有马斯克的辅佐。按照《埃隆・马斯克传》里的介绍来看，世界首富也很难收拾这个被沉疴宿疾缠身的烂摊子。本书的讲述非常精彩，开头略显枯燥乏味，不过一旦进入正餐之后就会让人难以自拔。在作者的笔下，我们看到的不只是对事实的叙述，更是对历史的重现。翻阅本书，比《现场》里的战地记者发回的报道还能让人置身其中。身临其境，我们不光可以感受到人物内心的起伏，更能看到世界局势的诸多变化。作者为读者奉献了一道极佳的精神盛宴，制作美食的故事就像《唐人街之味》一样值得我们去仔细琢磨和体会。多年的努力和付出，有了这本体量不小的佳作，在岁月的流逝中历久弥新。

22#7 一条线是关于基地组织的诞生，从 1949 年库特卜在医院的思想到 2001 年双子塔的倒塌，用极端庞大的关系链梳理了基地的起源发展与壮大；另一条线是关于美国情报部门的工作，充分展现了不同部门之间的隐瞒对掣肘与内耗，更是数次与关键信息擦身而过，最终导致这场巨大灾难的发生。交织在这两条线之中的，是各路人物的现实生活，从库特卜、扎瓦希里、本拉登到朔亦尔、奥尼尔，每个人都是鲜活的。这也导致了这本书巨大的文字量。可以说，基地组织打造了 911，但却是美国政府的官僚作风亲手酿成了这一悲惨后果。当初的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与失误，一步一步导向了命定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