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可能和我一样是通过《梦瘾》一书或者是美剧《成瘾剂量》才了解到奥施康定以及背后的普渡制药和阿片类药物泛滥。远在异国他乡的我们可能会对该事件有所关注，但也许会觉得和自己关系并不是很大，这种想法不能说是错误，至少也是没有深刻意识到此事件带来的影响和危害。《止痛毒丸：药王家族与致命药瘾》一书不光关注了普渡制药和其引发的阿片类药物泛滥，更对其后续进行了持续关注和思考。今年在奈飞上映的美剧《无痛杀手》借鉴了许多书中的内容。1. 止痛药片故事起源于一个叫奥施康定的止痛药片，它本身研发出来是为了缓解癌症末期病人身上的疼痛。原本可以说是一个较为常规的操作，然而在背后的制药公司普渡的进攻性扩展下演变成为一场席卷全美、影响世界的药物成瘾危机。《梦瘾》和美剧《成瘾剂量》里更多还是以患者的视角为观众进行科普。本书和美剧《无痛杀手》则更加关注制药公司、医药销售体制以及美国的司法机构。本该造福世人的药物，用医生的处方作为幌子，不顾此后引发的滥用和成瘾问题，只顾为了获取更多的暴利。一句话，为了赚钱，普渡公司从上到下无所不用其极。首先突破的就是患者的群体，从少数群体扩大到更为广阔的，让成瘾药物直接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内。合法渠道引发的成瘾，导致了黑市价格的一路高涨。止痛的目的没有真正达成，反倒由此培养出一大批的瘾君子。其中有不少是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其造成的冲击就像是引爆了一颗核弹。医药公司赚得盆满钵满，公众却为此倾家荡产，甚至失去性命。2. 死亡商人说到奥施康定以及其背后的生产商普渡制药，在丑闻未爆出之前，很多人可能没有什么印象。或许只是对该企业的主人所在萨克勒家族有所了解。萨克勒家族在亚瑟的经营下，俨然是现代药企内最会打广告的。为了赚钱，突破底线，和医生之间建立了各种各样的关系网络。金钱打造的销售网络和关系网络让其跻身富人群体，对于大学和博物馆的捐赠更让其洗刷恶名。美剧《无痛杀手》里借亚瑟之后提到了诺贝尔，发明了炸药之后，后人只记住了诺贝尔和平奖和忘记了死亡商人的一面。诚然这个家族是想要加以效仿。一方面不择手段地赚钱，另一方面用赚来的钱借慈善之名加以粉饰。当家族的交接棒给到了理查德这一辈，情况可以说是一发不可收拾。在明知可以造成滥用和成瘾等问题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加之制止，反倒通过默许和金钱激励等形式进行大范围的推广。借着对 FDA 监管人员的利益输送等人为干预，奥施康定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出现在大众眼前。通过医生的笔和医药代表的煽动，书写下一个又一个的销售神话。然而在一片繁荣的背后却是另一番景象。合法药物流向了患者的同时也通过各种渠道渗透开来。稍加处理，这止痛药片奥施康定就成为了街头极为泛滥的毒品，死亡商人也露出了它最贪婪嗜血的一面。3. 普渡制药当我们看到《梦瘾》和美剧《成瘾剂量》的结尾，可能会以为死亡商人普渡制药的故事是正义得到了伸张。然而现实并非童话，本书在一开篇就告诉我们了现实的残酷。普渡制药通过医药代表来扩大销路，和医生等个人以及团体的合作得到背书，让涓涓细流的医药销售放开了闸口，药片如洪水般一泻而下。监管机构和执法机关按道理说应该有所作为。可随着故事的发展，我们逐渐理解了美国人民为何对药企和政府机构会产生怀疑和失望。当你选择相信这些权威的时候，不妨先停下来想想要是被辜负了又该如何？事实上在普渡制药的故事里，大众一再被辜负。原本救死扶伤的医生开出不负责人的药，应当起到监管的 FDA 玩忽职守，本该伸张正义的执法机构为了一己私利做出交易。按照影片里说的理查德释放出了恶魔，倒不如说是他通过这个药片激活了人性最为丑陋邪恶的一面。成千上万的瘾君子供养起了这样一个庞大的医药帝国，而背后靠着它为生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机构和个人。知名博物馆和大学在这场分赃活动中更加知名。可做出交易的执法人员和朱利安尼这样的政治掮客呢，那些纷纷为之站台的呢？为了能从中分一杯羹，没有人真正在乎这药片会毁掉多少人的一生，更不在乎因此要牺牲掉多少活生生的民众。4. 危机到来阿片类药物危机的席卷而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如今看着这一地鸡毛，我们很难说美国民众就走出了阴影，更不好说可以从中吸取到什么样的经验教训。正如书中所说，这场危机可以说是由两大危机组成的。一个是非法麻醉剂带来的危机，这需要执法机构的参与，才可以避免奥施康定等药物流行更多的人，也应该避免人们为了牟利而对其加以仿制。另一个自然是医用阿片类药物的，解决此问题相对容易。管住开药的医生就好了，让医生可以坚持原则，不要为了个人利益而罔顾患者的性命和安危。书中没有提及，但我认为更不能忽视的是信任危机。这场危机引发了民众对于权威和政府机构的不信任，由此引发的深深裂痕不是靠时间就可以愈合的。试想一下，远在大洋彼岸的我们都可以通过事件的回顾意识到美国药企、监管机构、执法机构以及美国政府的不靠谱，那些深受其害的民众又怎么会轻易原谅？更别提在此危机中饱受摧残的个人和家庭。5. 殷鉴不远回到开头那个问题，作者在序言里提到中美医生都有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自认为理解患者的痛苦，从而进行治疗。此举虽含善意，却难免会被普渡制药这样的恶人加以利用。药企贪婪、政府怯懦之外，我们还应当注意到医生群体的重要性。事实在此次危机中推波助澜的很多就是医生。有些是为了个人目的，有些则是相信了错误的治疗理念。奥施康定以及其鼓吹的一切，不仅在医学上毫无根据，在现实面前更是站不住脚。一个如此不可靠的药物是怎么可以通过很多人引以为傲的医生群体而走向失控的，这背后的故事值得人深思。《规则为什么会失败》《想点大事》里提到了法律没能提供给人们想要的正义，《造假的科学家》《科学的隐忧》等反复告诉了我们科学自身存在的问题。除此之外，现实用一次次的危机告诉我们世界远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这个世界会好吗？只要我们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就不得不认清现实的残酷。那些我们选择信任的时常会辜负我们，与其在盲目相信和不相信的极端之间反复，不如建立起一套相对有效的监察机构。《批评官员的尺度》里提到的舆论监督权值得重视，本书作者就是其中一员，可也不能光指望这些。6. 写在最后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看完此类事件之后，除却掉那些重要的思考之外，更应该对那些和自身密切相关的多留意一些。比如书中提到关于疼痛的概念和治疗。或许我们不再面临奥施康定的摧残，可阿片类药物以及麻醉剂等不会随之消失。有些时候我们需要它们的帮助，但也可能被其伤害。如此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思考的。从人类的历史上来看，每次为了解决成瘾问题，发明出来的东西往往会成为新的问题。海洛因吗啡如此，奥施康定也不例外。面对被摧毁的成瘾群体和相关问题该如何去妥善解决，至今仍没有好的答案。这个世界也许就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看似岁月静好的表象下隐藏着混乱动荡和危险，随时都可以将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摧毁。普通民众在其中是弱势群体，本该施以援手的却可能或趁火打劫。《美国的分裂》让美利坚分裂国的真实面孔浮出水面，可现实中既得利益集团在把持各个要害位置之后和广大民众之间的分裂更为严重。美国是天堂还是地狱，很多时候还是取决于你的家底到底是否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