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国做护士的时候，好像没有碰到一个人死在我的班上的。可是我到了美国之后，病人过世，也不算什么新鲜了，通常一走就三个人。有一次我们有一个 100 多岁的老太太，脑子非常清楚，就是老了，我们问她：如果您心脏停跳的时候，要不要抢救啊？老太太说：我都活了 100 岁了，活够了。还有一个老太太，不止老了，病还特别多。能叫得出名字的诊断，能有 10 个以上。当医生跟他的孙女讲病情的时候，让他她做好思想准备，老人家可能会走的。孙女吃惊的尖叫：医生，您在说什么，我奶奶的才 100 岁。医生也大吃一惊，转头问我：她是什么意思？ 我嘴比脑子快了半拍： 她说她奶奶是老不死的。还有一次，老人家有呼吸机，还洗肾，用胃管，还有其他的管子，人的皮肤都变黑了，多脏器衰竭，反正整个人躺床上特别‘’科幻‘’。她有大概 7 个孩子，天天打电话问病情变化，给护士们烦的，一句话要重复 7 遍。这天轮到我了，我说：你们派个代表吧，大家的时间都挺宝贵的。找个聪明的，能负责的，能作决定的。 我把他带到床前： 你知道她是怎么成为这样的。那人点点头。我指着那些管子：这个，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是机器。机器运作，才有今天。这是人机合一，混合动力。那人说：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我们就是希望她能多活一段时间。我说：现在她就在这段时间里，这段时间又少了一天。我是比较直接的，就接这本书写自己的出经历来了。

关于对话，我们是与对方一起努力，而不是替对方做什么；双方作为合作伙伴，要齐心协力，保持步调一致。在谈话中，我们要有勇气、技巧和决心，还要愿意让自己显露出敏感脆弱。温和是一种美德，我们要足够坚强才能做到。开启一场艰难的对话：1. 恰当的时间，地点，对象。2. 倾听：接受而不评价，重视沉默，总结和确认；承认困难，接受情绪。3. 温和：陪伴，共情，感知痛苦，给予关怀，控制愤怒。4. 开放式问题：开放，谦逊，包容。5. 恰当的结束：用直接或感谢的话语结束谈话，必要时寻求帮助。只有靠自己才能最终解决问题；我们要做的是，怀着好奇心和关注力，在对方身旁，做陪伴者，而不是做专家或 “解决问题的人”。在谈话中出现分歧甚至冲突时，用心倾听、运用开放式问题和与对方齐心协力尤为重要。“我不知道”、“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从充满错误的荆棘中艰难地走向智慧。成功不是终点，失败也并非末日，重要的是继续前进的勇气。与临终者沟通：请，而不要硬说；让父母还是父母；倾听、确认、记录。最重要的不是脉搏频率和血氧水平，而是爱。如果临终之人想说对不起，别不让他们说；如果他们想感谢你，那就不要当作没什么事发生；如果他们想原谅你，你要忍受住心里的负面情绪，让他们说出心里所想如果他们想说爱，那就加入他们。来自丧亲者关于丧亲支持的建议：悲痛不是疾病；不要回避我们；不需要 “让我们振作起来”；叫他们的名字；随时问候也是一种支持，但请别要求我们一一回应；单纯地表达善意就好，不要说那些陈词滥调；帮助我们，让我们回到工作和社交中去；联系我们，问问我们希望你如何帮助我们回到社交圈子中；倾听我们，让我们回忆，讲述我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