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著名史家，多部用新颖特性的风格写历史，《大明的 7 张面孔》和《曾国藩的正面侧面》都挺精彩，但看多了不免有些类同，而且还是掉进 “制度决定论”，这就太不像历史学者了。我认为王朝如同个人生命体，有少年蓬勃期也有苍老暮年，把 2 千年帝制时期当一个朝代来看就是幼稚的，每个王朝开创期自然有其先进性，比如西汉文景之治，到汉武帝自然是民族复兴，再后期土地兼并，豪族兴起，朝代进入暮年。最近的清朝皇帝也勤勉，也没有宦官专权，曾国藩这样的中兴能臣也扶不起大厦将倾。另外本书大谈的贪腐也是以偏概全。作者太强调 “制度” 而没有重视 “技术” 的可行性，黄仁宇提出中国落后于没有数据管理。如此幅员辽阔的帝国，想到 50 年前国家计委的年度计划会，每年生产计划等下到地方都过来一年了。同样去新加坡惊讶的发现税务局从来不来公司查税，因为每个人所得税详细资料税务局都有统计，税务局只要动动键盘看一下大宗商品交易明细，房子和豪车的交易记录和所得税自动比对，就自然找到问题，如果贪官不消费那么贪的就不是钱，而是纸了。想到李光耀在新加坡最高楼顶上就能俯视全国，管理的规模大小环境和中国没有可比性。新加坡的政府组屋和公积金制度，中国也学不好，都是因为规模不同。但现在中国数字化管理的成型，人民币数字化，贪腐和住房管理都将有望得到解决，虽然社会化问题总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之，此类书当做 “警世恒言” 闲书看看，不必苛责古人。

腐败首先是一个制度问题，其次才是道德问题。在制度层面，腐败的源头无疑是权力的不受约束和权力决定一切，但官员的薪酬或者俸禄水平是否能让他们过上体面的生活，是否和他们手中的权力匹配，则是诱发腐败最直接、最具体的原因。如果官员没有体面的收入，无论是崇高的道德说教，还是严厉的法律惩处，最终只能事与愿违。

这本书可以叫做中国的古代财政史与贪腐史，类似于吴思先生的《血酬定律》，很多社会问题，包括我们常说的制度性腐败，无法根治的腐败，背后全部是经济原因，跟着钱走，一定能找到为什么的答案。不过，书中的内容在张宏杰老师其他的作品里也反复出现过，只是陈述的角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