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农历八月十八，钱塘江潮从入海口浩浩荡荡飞奔而来，声势浩大如山崩地裂，水潮卷天漫地震撼人心，于是有了我们小时候学的《观潮》一文。而每到一年一度的钱塘江潮直播时，也总有网友在底下留言：来看看小时候学的课文。对全世界，尤其是西方国家的孩子来说，长大后看一场比阿特丽克丝・波特的艺术展，也是如此的意义 —— 看看从小陪我们长大的、童话故事书的作者那让人倍感神奇的人生经历。在英国作家朱迪・泰勒眼中，比阿特丽克丝・波特既是陪伴她童年成长的伟大的陌生人，也是她工作后，判定衡量他人作品的标准。在她的这本《永远的波特 —— 彼得兔的妈妈》里，她尽量使用比阿特丽克丝的原话 —— 通过查找比阿特丽克丝的日记、当年与他人的书信往来，来为我们还原比阿特丽克丝・波特神奇的一生。那么，比阿特丽克丝・波特到底是谁？100 多年过去了，《彼得兔的故事》这本童书，仍被美国国家教育协会评为 “100 本最佳童书”，是纽约公共图书馆眼中 “20 世纪最具影响力的‘世纪之书’”，还是日本儿童文学者协会的《世界图画书 100 选》，而这些荣誉的创造者，就是比阿特丽克丝・波特，英国著名女作家、插画家，也是《永远的波特 —— 彼得兔的妈妈》里的主人公。1、她出生于中产阶级，擅长绘画，喜爱动植物 1866 年 7 月 30 日，比阿特丽克丝・波特出生于伦敦，她的家族是英格兰北部有名的棉纺业商人，祖父拥有颇具规模的印染公司，父亲是伦敦的一名律师，母亲则常常出入各种社交场所。拥有良好出生的比阿特丽克丝从小随着保姆在育婴室长大，而在这间育婴室里，比阿特丽克丝开始展露自己在绘画上的天分。从小，比阿特丽克丝跟随父母在各个不同的庄园避暑，在这些庄园探险的生活，开启了她与大自然相伴的一生。石楠散发出幽幽的芳香，清风吹过杉林时轻声低诉，仿佛是世界中最美妙的乐曲，即便偶尔远处会传来隆隆的雷声，山谷中会卷起呼啸的狂风…… 在比阿特丽克丝看来，庄园的每一种动植物，都是她绘画的好对象：她常常从树林中捕捉各种小动物，将它们驯服之后圈养起来，假如动物不幸死亡，就把它们煮到骨肉分离，再把骨骼拿出来研究、临摹。对大自然的亲近，为比阿特丽克丝之后的创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比阿特丽克丝的创作对象常常是自己圈养的小动物，她通过仔细观察、细致临摹创作了一幅幅充满童真的作品，这些作品又成了她童话书里的插画。正是秉持着靠所见所听所闻得来的所感进行创作，比阿特丽克丝的作品总是体现了她当时的生活环境，有圈养的兔子，有听话的牧羊犬，甚至还有她农场的邻居们。2、她固执又像流浪汉的同伴，却常常慷慨解囊热衷公益波特太太的女仆曾这么形容比阿特丽克丝和她的母亲母女两个人都很倔强…… 如果只看比阿特丽克丝・波特，你根本想象不到她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也不会相信她这样的人竟然能画出这么柔美的作品，这些是我们根本连想都想不到的。比阿特丽克丝的固执不仅表现在和母亲相处的互动里，更体现在日常生活中。未婚夫去世后，比阿特丽克丝买下了一座农场，开始了她的 “农民” 生活 —— 这引起了父母的强烈不满，但比阿特丽克丝还是坚决要这么做。在沃恩公司又一次催稿的时候，比阿特丽克丝除了找不到动笔的欲望，还因为眼睛视力受损看不清纯色，而倍感烦躁。在《永远的波特 — 彼得兔的妈妈》一书里，这么写着比阿特丽克丝视力越来越糟糕的原因：希利特夫妇并不同意在农舍里添加任何现代化设备。“屋里没有电，希利特太太只好用蜡烛照亮。她一边要创作，一边又要备好茶水，等着丈夫进来喝。后来她又把蜡烛换成了煤油灯，难怪她的视力越来越差。她曾经表示，凡是不想擦拭油灯、只想用电灯的仆人，都可以离开这里。” 在流浪汉眼里，这位 “穿着破旧的威灵顿长靴，披着一件大得不合时宜的雨衣，头上还带着顶软塌塌的帽子，看起来活像个逃犯” 的女人，显然是同类，他对比阿特丽克丝说：“老婆子，咱们这种人最喜欢这种天气了，对吧！” 看起来不好相处又邋遢的比阿特丽克丝却常常对周围有需要的人或事伸出援手：她给丈夫威廉的侄子的儿子缴满了学费，却担心孩子有心理负担而选择隐瞒；她筹集资金修筑道路避免林地和草地被破坏；她帮曾经为母亲工作过的园艺师出具品格及能力证明书；她协助农场所在地成立了护工信托基金；热情地为贫困的女童军准备食物…… 不可否认，虽然比阿特丽克丝坚决地固守着一些在外人看来无法理解的规则，但她却是个让人倍感温暖的人。在能力范围内，比阿特丽克丝总是愿意为别人的正当理由慷慨解囊，这无关她贫穷富裕，而是她那颗善良的心值得他人敬重。3、她一生无儿无女，却是全世界孩子热爱的彼得兔的妈妈比阿特丽克丝自小身体不好，伦敦寒冷潮湿的天气使她饱受疾病的摧残，幼年时困扰她的感冒头痛随着年龄的增加，发展成了极为严重的风湿。折磨人的风湿除了让她关节痛以致不得不卧床外，还损害了她的心脏。疾病的侵扰下，比阿特丽克丝反而拥有了极为坚毅的性格。在比阿特丽克丝 35 岁那年，她自费的《兔子彼得的故事》正式面世，首印 250 册，后又增印 200 册。这看起来颇为成功的首次出版里，是比阿特丽克丝先后被 6 家出版社退稿，最后不得不自费出版的事实。之后，通过多方努力，弗雷德里克・沃恩公司决定出版《兔子彼得的故事》。而这，不仅开启了比阿特丽克丝与这家公司长达 50 年的合作，也开启了她的第一段恋情。当时，比阿特丽克丝和她的责任编辑诺曼・沃恩保持着良好的书信往来，他们两人互相尊重、彼此欣赏。对方其乐融融的家庭关系，也令比阿特丽克丝心生向往。在比阿特丽克丝即将 39 岁时，她收到了诺曼在书信中提出的求婚，而令人诧异的是，他们两人甚至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比阿特丽克丝欣然接受诺曼的求婚，却遭到父母强烈的反对，在他们看来，嫁给 “合作伙伴” 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为了照顾父母的心情，比阿特丽克丝虽然固执地戴上了订婚戒指，却也决定不告诉任何人。令人心痛的是，在诺曼求婚的两个月后，他死于恶性贫血，年仅 37 岁。在比阿特丽克丝 47 岁那年，她决定嫁给自己的地产律师威廉・希利斯（42 岁），这一次仍然遭到父母的反对 —— 在比阿特丽克丝父母看来，威廉・希利斯显然配不上波特家的小姐。幸运的是，二老最后还是同意了。威廉和比阿特丽克丝相伴走过 40 年，在比阿特丽克丝去世后，威廉被彻底击垮，两年不到的时间里，也离开了人世。比阿特丽克丝・波特一生没有儿女，却为全世界的孩子留下了忠实的陪伴者 ——《兔子彼得的故事》、《提棘・温可太太的故事》、《格洛斯特的裁缝》、《松鼠楞头金的故事》、《小兔本杰明的故事》、《两只坏老鼠的故事》、《猫蓓蓓小姐的故事》、《城市老鼠琼尼的故事》…… 比阿特丽克丝这位低调的作家去世后，男女老少都赶到她曾经生活过农场里来朝觐；而她的画作、收藏被各个博物馆用于展览时，又有无数的人前来了解这位作家传奇的一生。写在最后《泰晤士报》曾这么评论比阿特丽克丝：“在过去四十年的圣诞节里，她曾给无数的孩子带来惊喜，或许用这番话作为她的墓志铭显得有些平淡，但又无数人将终生铭记对她的感激之情。” 为什么人们那么热爱彼得兔呢？“兔子彼得的魅力可谓经久不衰，但其中的奥秘究竟是什么，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彼得和他的那些小伙伴始终一心一意地走他们自己的路，勤勤恳恳，忙忙碌碌地埋头做着他们喜爱的事。他们一向独立自主。他们像《汤姆叔叔的小屋》中的托普西一样自食其力地茁壮成长起来。” 比阿特丽克丝・波特曾这么分析过彼得兔受欢迎的原因，而这应该也是比阿特丽克丝受追捧的原因：勤勤恳恳地画自己喜欢的插画，埋头写自己喜欢的故事并将它们献给可爱的孩子们，始终保持着自己对大自然、对动植物纯粹的热爱。在朱迪・泰勒的这本《永远的波特 —— 彼得兔的妈妈》里，我们认识到 “美而不自知” 的插画家、女作家比阿特丽克丝・波特奇妙的一生。而对我们普通人来说，无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做我所爱，爱我所做，心思纯粹才能创造更多意想不到的奇迹，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