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美国艺术理论家、批评家克莱门特・格林伯格绝对是每一位想要涉足现当代艺术，想要真正理解现当代艺术的人必读的作者。在他这本收入了 30 多篇精彩论文的小书里，我们能看到这位理论大师对待现代派艺术的激情，以及深刻的思想。

---

所以，就让我们来谈谈为什么「现代派艺术」总让人摸不着头脑吧！其实，如果我们能认真对待现代艺术，就如我们严肃看待现代科学，那我们一定不会对现代艺术的晦涩难解发难，这是因为艺术自有一条自己的发展路径，而它的终点绝不可能是为了讨好当时的普罗大众，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的艺术成为了一门独立学科，那它就会像任何严肃学科那样成为象牙塔尖的东西，变得不那么好理解，甚至变成一种智性的游戏。

---

反映在现代派艺术的发展历程中，就是从传统的自然主义写实艺术向抽象艺术的转变。在这个转变过程中，我们发现艺术短暂地找到了它的理论基石，也就是作为画面基本元素的那些东西 —— 形状、色彩、线条、构图 —— 通过它们，当时的艺术理论家建构了一套前卫艺术的创作方法，心理学家也用此研究人类视知觉的神秘现象，这是格林伯格坚持的艺术发展路线，也就是他所谓的前卫艺术的表现方式。普通人想要理解这种艺术之所以困难，正在于我们总将视觉艺术看成一种悦人的事物、直观的事物，而对其中的基本元素了解甚少。对格林伯格而言，任何想要「照顾」大众审美活动的艺术形式都属于前卫艺术的反面，即庸俗艺术，比如超现实主义这类基于佛洛依德精神分析学话语创作的作品，就在他看来是向建构一个虚拟的想象空间的倒退。换句话说，格林伯格想要的其实是现代派艺术家极力追求的东西，艺术的「真」，只不过在格林伯格的版本中，这种「真的」艺术无需也不应假借外物，不应通过逼真的自然主义再现来证明它的艺术合法性，因为这么做就已经背离了它原有的独立性。

---

所以，我们看不懂现代派艺术就在于这些艺术不希望以人们习以为常的形式被理解，而希望将观众带进一种纯粹的、真的艺术世界中，正如当时的一些抽象主义者尝试的「成型画布」创作形式，绘画被还原成了一幅没有任何再现的绘画本身。

---

当然，这种想法看起来有些清高，但是一旦我们能理解格林伯格对现代派艺术的期许，我相信人人都能学会观看和欣赏那些看不懂的艺术的方法，加入这场有趣的智性活动中。或许这么做没什么现实利益，但肯定能拓展我们自己的人生经历，成为一个理解西方现代主义艺术的艺术鉴赏家。